相拥着寂寞难道就不寂寞。
多坑坑底躺平,不定时产粮,手抖就是玻璃渣。

雨霖铃【上/喻黄】

——生贺第一篇,脑洞产物,借用柳永的故事,写的不好的地方见谅。
——ooc算我的。
——死皮赖脸想要小红心小蓝手_(:з」∠)_
——提前祝少天18岁生日快乐。

寒蝉凄切,对长亭晚,骤雨初歇。都门帐饮无绪,留恋处,兰舟催发。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。念去去,千里烟波,暮霭沉沉楚天阔。
多情自古伤离别,更那堪,冷落清秋节!今宵酒醒何处?杨柳岸,晓风残月。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,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。

〈前梦〉
窗棂于风中微颤,本平展紧糊的油纸如揉皱的湖水,徒添几味岁月沧桑,散落墨点上潮湿的腥甜幽幽潜入鼻,深浅大小杂乱无序。一如这秋夜院落的情绪。
空旷的层楼前落木正潇潇,骤歇的雨溅湿了腐草,浊重了泥洼。
小院的主人不在,而前来寻人的小厮急煞了眉头,折往着踱步。不是不清楚其去向,实是难以言作托辞——虽是可以谅解的情由。说来遗憾,那位眉目含笑的风流词人将离开汴京,且有生不知何时可得重逢。
烟花繁华越令人醉,分别越难舍难分。
喻公子也当是懂这个理的,也当是个没那般流连旧忆,耽溺私情的主,他向来是垂眼凉凉旁观这俗世。
不必然太久将返的,他自我安慰着,望着暮色侵染的天空,落笔处几点寒鸦,啼叫哀凄。
黄少天搁置下酒杯,眼睑唇畔都是俨然的难过,而当视线触及对饮者时,转而燃成炽亮的情绪,琥珀色的眸子里,映出那人的前额,鬓角,眉梢,闪烁着他斟酒自饮,长袖掩面的举动。视线最终紧锁在恰时扬起对望的双眼,似湖深邃而水波不兴。
长亭檐角向上勾卷起的弧度,似是模仿眉清目楚佳人的笑眼,然滴滴答答不间断地落着泪,哪不是强颜欢笑。因满腔情衷无以名状,正如平生,快意昙花一现,郁结心中长久。相伴难求,无际的离别愁。
他看着他温柔的笑意缱绻,一如初见至今,乍生出一种化不开的抑郁,一种抹不消的惊惶。此一去,要何时故地重游,与子重逢。都言来日可期,然来日可还有人相伴,未有定数。
“少天,该走了。”喻文州为碗中各添清酒,壶口缓缓吐出几滴鲛珠,银白的细线断断续续,落成了四散飞溅的朵朵五瓣梅。“船家已经在催了。”
“再晚,天将黑了。”他按捺下自己的叹息,走到黄少天身后,似还想说什么,却只是默默看他嘴角因喝得仓促而溢出的酒痕,双眸无意暗了暗。
到现在,他对“离开汴京”的理解还停留在一个模糊的影子,愁绪总是淡淡的。这样不好,他应该能确切感知到喧嚣的不舍与冲动,而不是这样毫无依据,盲目地对他仍会回来坚定不移。
再多描绘几眼他的轮廓,记得他笑意盈盈的声音,记得这个卧在自己榻上,亮亮看自己抚琴,写词给自己唱的少年。不要忘记他浸在酒意里湿漉漉的双眼,和此时在渺茫希望里挣扎的黯然。
谁都很清楚,再见,或许再也不见。
黄少天知道他就守在自己背后,看不见的地方,不会走远,亦不能走近。于是骤然转身,仰颌看他,眸里有千言万语,万水千山。他牵起他的手,触到指尖薄薄的茧,略有些粗涩。那些几乎都是为自己而练,虽然文州从没有说过,只一人反反复复斟酌。但没有绝对的秘密,闲言碎语随风过处,谁不知道,为大词人黄少谱曲最用心者何人。
喻文州依旧淡淡笑着,双眼却漫过酸意。这才知道,哽咽无言,确是感觉嗓中卡着什么,堵在原处,令涌上的话不得不咽下,含在嘴里的酸楚无法融化。
蝉还在嘈嘈,鸣声里几腔幽怨,怨其不公,单调重复的频率,尽喧凄苦。气息断续如丝,如坠寒冰的冷意,攀着十指扣上骨缝,扩散至心头。绝唱里浓稠的不甘,似要将喉咙撕破,泣血而殆。
初停不久的雨点聚集,滚落,闷闷的敲打声,像有气无力的呜咽,却终于哑然。
念着天尽处,将趋向的南方,定是雾霭朦朦,云雾叆叇,雨后初霁之景。黄少天侧过头,看向一旁,水天相间,被风揉得浓淡晕开来,一片辽阔。却因迟暮将至,已然添了几分暗色。只身一人,一叶扁舟,怎想来,也脱不开一种渺小蜉蝣的错觉。
更何况,本有人形影相随。
他突然转身,面对着身后的人,环腰揽他入怀,把头埋在胸口,跳动的频率顺着鼻尖,悄然潜入心头。
分辨出冷风中他低声的喃喃,对喻文州而言,还是有些难了。可话里的意味却听个分明,他问他能不能同行。
无论去哪。
可声音那么轻,那么不确定,像是早已料定答案的自言自语,也不期望任何回答。
胸口的热度,灼得他肋骨有些疼。
明明天气晚来秋,寒意已咄咄逼人。
“记得以后每天都要好菜好饭招待自己,顺带把我的那份也一起消灭了,那么多美味佳肴不能浪费了。况且文州你这么瘦,也不怎么长肉,都能摸到骨头了。啊还有,记得回去加点衣服,北边入秋以后挺冷的,有时还下雨,你看你今天就穿这么薄薄一件,冷风都灌进来了。”黄少天不加思索,一口气嘱托了许多,“还有以后练琴别那么拼,平日记得好好休息,保重身体。”
“还有,不要太想我,记得要每天开开心心的,要不然知道你难过,会比我见不到你还让人情绪低落。”
那种看上去似乎很开心的笑容,比眼泪还让他手足无措。
“能想你,就足够幸运。”喻文州搂紧他的肩膀,“你也一样,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黄少天像是被拨动了心中某条弦,一时生出几味不忍,抬头,任自己失足跌入他眸里的涟漪,“如果你听到谁的词,觉得比我写的好,把现在练的曲子忘了怎么办?我还没太学会,以后遗失了多可惜。”
喻文州浅笑,“谁刚说,不要我想他的?”
“……哪有,我说的是曲子。”黄少天虽是反驳,但无法掩饰自己一想到某天某日,巷弄街头,两人擦肩陌路,相对无言,只剩回忆可追,感慨以叹,就满溢的万千怅惘。
“来,少天,笑一笑。”喻文州含笑的眼对视着他,手指象征性地勾起他郁闷的嘴角,最后搭在他的唇上,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,相信我。”
黄少天被这一动作戳得满心温柔,逗得眉角都飞扬起笑意,“我就随口问问,不打紧。”不安散去了许多,“若不信你,这红尘世间也就无人可信了。”
不过,如果有一天想我想得累了,就忘了也罢。
我知晓,思念也有其重量,若难以背负,舍掉又何妨?我求的,不过子安好。
邀一承诺,只为情意能有所托。
这是他没说出的独白。
有机会,他想带他走遍家乡的小巷,尝尝不同风味的美食,回味只留在记忆里的莼菜汤,鲈鱼脍和煎虾饼。带他回家,同桌而食,同床而寝,执一笔作画,饮一壶酽茶。
只是不可说,不可期。
“我走了。”他笑得真切,倒确实洒脱。
“嗯。”喻文州拢拢他鬓角散乱的发,将翘起的都抚平,将打结的捋顺,掸去他白衣不可察的灰,拉展领口的褶皱,这才收起酒具菜肴,随之送行。
他想起一句戏里的词。
回首繁华如梦渺,残生一线付惊涛。
便是说,人生如戏,聚散离合,无常难断。

评论
热度(10)

© 绾夙君 | Powered by LOFTER